第五十二章 环中环_倾楚天下(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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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环中环

  夕阳快要落山时,江臣彦才慢腾腾地骑着马来到了军营,在门口时就被叶家军一个参军拦了下来,那参军小声道“大人,禁军北营的人果然来闹事了”

  江臣彦心中暗喜,连忙问道“人都各就各位了没”

  参军低声道“都准备好了,大人,你再不来,卑职就拦不住上官大人了”

  “好,那快点引路,我倒是要看看那些禁军的人是些个什么神魔鬼怪”

  只见帐内壁垒分明。

  一端是以上官浩为首的十多个都卫军的高级将领,一端则是单羌和二十多个禁军北营的人。

  江臣彦使了个眼色给了叶家参军,那参军会意,连忙退了出去。

  上官浩显然是被单羌气过了,脸色暗沉,默不作声,而己方军营里的高级将领则个个义愤填膺,面红耳赤。而另一边,那个粗黑强壮的单羌则冷笑道“哼,总算等到个可以说的了话的人”

  不过,听那话时,单羌全无恭敬之意,好似忘了眼前这位瘦弱俊秀的男子是个二品大员,更忘了这个白衣人影是个皇亲国戚。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要知道太子被废,襄王成为最热门的继承人,单羌仗着自己和丞相的关系,仗着自己和襄王的熟络,根本没把那个为官没几年的后生小子放在眼里。

  江臣彦暗自偷笑,情报果然准确,眼前这个单统领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自大狂……呵呵,看来,刚才八成已经口出狂言过了,把上官浩他们挨个得罪了遍……

  江臣彦为了更加能激怒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讥讽道“单将军好威风啊,带着北营的弟兄来赶场子,下馆子的吗?”

  果然此言一出,都卫军轰然大笑,而禁军北营的人则各个脸色一变,愤怒狂躁,形势与进来时,正好相反。单羌是个莽夫,听了此言,眼底布满杀机的怒火,一字一句道“奶奶的……你个小白脸,竟敢……讽刺本将军”

  江臣彦目光一凝,毫不留情地喝道“大胆!”

  两字呵斥,嘲笑声,细语声立刻敛去,一时,变得凝固鸦雀,气氛剑拔弩张……

  单羌此时方才觉醒刚才自己一时气愤说错了话,还逾越了身份,一时脸色大变,不知该如何应付……

  江臣彦冷冷地道“单将军见到本大人,不施军礼,已是不敬,刚才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辱骂本官,已犯大罪”说这话时,故意丹田吐气,将这话传到周围帐营,而鼻子早已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幽香,是【碧幽香】,心底大叫来得正好。

  单羌竟然还在强词夺理地冷笑道“大人口出狂言在先,如果大人有所不满,尽可向丞相大人告状”单羌心里暗暗冷笑,料定这个无权无势的后生小子不敢和丞相和二殿下叫板。

  这时那个出去的叶家参军冷冷道“看来单将军心里只有丞相一人,忘了吾皇陛下的存在”这话实在是讽刺的犀利,暗示丞相现在只手遮天,逾越了君臣本分。

  还不等单羌有软弱之意,江臣彦不容他有喘息定神的机会,大喝道“单羌你太过放肆,竟敢藐视皇权”

  单羌愕然一愣,怒火欲喷道“我没有,你诬蔑我”

  江臣彦不容他反驳,厉声喝道“单将军私闯军营大吵大闹在先,辱骂朝廷命官再后,现在加上藐视陛下,专横无理。单将军,你给本官跪下”

  单羌惧于江臣彦强悍的气势,硬是后退了几步。众人虽是冷眼旁观地看着,但是心里惊异之极,今日的江大人是有些不同,竟敢当众削了单羌的面子。

  此时,上官浩连忙下令道“来人,把这个狂徒给我拿下!”

  众都卫军早就气愤之极,立马从帐外挤进好多人。

  单羌本欲向江臣彦要回自己的侄子,却没想到却中了江臣彦的蓄意挑拨。况且他生性高傲自大,怎容得下自己向被犯人对待,当下失了理智,"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失了理智的狂嚷道“尔敢动爷爷”

  而那些禁军的人则自持身份矜贵,加上统领已然发怒,纷纷拔出佩刀,护在单羌身旁。

  江臣彦瞥了眼帐外一对清澈的眸子,故意先阻止了自己都卫军的将领,淡淡地说道“单将军现在放下武器还来得及,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而单羌狞笑道“江臣彦,我看你拿我如何”挑衅之语,易于仁表。

  单羌心里早有盘算,就算真动起来手来,若没有都卫军以外的人在,他事后都可以赖的一干二净。

  江臣彦连忙使了个眼色给那叶家将领,那参军连忙抽出佩刀,“砰”在临界点时,禁军有一士兵慌了一下,刀就抬起来朝最近都卫军武将,劈了过来,两方立马厮杀起来,单羌的手下一个个倒下,虽然都没死,但多少都受了点伤。

  而上官浩则和单羌动起手来,而江臣彦只是冷冷道“单将军,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请放下武器”

  就在说话的刹那,胜负已分,这昔日的禁军第一猛将则被他看不起的上官浩拿下,一把剑横在单羌脖子前。

  江臣彦望着那个颓废挫败的单羌,淡淡地道“单将军,令侄只是打伤人罢了,我明日就会交由刑部,单大人何苦要动刀动枪的呢,哎,你作为大楚的将军,竟然带头违反军令,还辱了丞相大人的清誉,单将军,你糊涂啊”说这话时,脸上还装作很惋惜的样子。

  单羌失声道“什么?”

  江臣彦淡淡地道“单将军……你没有听清楚吗?不过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和单大人到丞相那,好好评评理,说说事,看谁以上犯上,尊卑不分”

  单羌脸色血色尽退,刹那间,他知道,自己是掉进了江臣彦的陷阱里去了。

  “众将军听令,今日之事谁敢乱传,动摇我都卫军军心,一切军法处置”江臣彦在临走时,淡淡地吩咐着上官浩。说完,就和几个将领押着单羌等人从侧门离开了。

  “得令”众人齐声作揖。

  “看来朕这个八驸马不像传闻那般好欺负”楚皇望着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深邃。

  楚思晴点了点头,木然问道“父皇不是还要去欣赏丞相府上的七色海棠花吗?我们今日还要去吗?”

  楚皇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皱了皱眉头道“不必了,摆驾回宫”

  楚思晴望着楚皇愤怒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高深的笑意。

  江臣彦,你这招真够绝的……

  而让楚思晴更加惊异在后头,话说江臣彦押着单羌和他的宝贝侄子还有一干禁军北营的人到了丞相府,没有找到丞相大人兴师理论,到被丞相之子,刑部左侍郎严御楚和襄王逮了个正着,那单羌等人当场改口,诬陷江臣彦在军营里滥用私刑,不但打伤同僚,还当众羞辱朝廷命官,总之在襄王面前是把黑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江臣彦被这叔侄两这么诬陷后,一副惊愕错然的表情,而随行同来的都卫军则个个义愤填膺,百口莫辩的样子。

  严御楚和襄王二人心中纷纷一喜,襄王装作猫哭耗子地说道“妹婿啊,二哥一直以为你是个为人正直,秉公处理的忠臣啊,没想到,哎,八妹婿怎会如此糊涂啊”

  江臣彦有些啼笑皆非,怎么这个场景那么熟悉啊,噢,对了,刚才自己也这么假慈悲过。江臣彦冷冷地看着他,闷哼了一声。

  而严御楚则乘机讽刺道“江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竟然还敢知法犯法,来人,把江臣彦给我拿下”

  说完,一群靖羽军蜂拥而上,“慢……”江臣彦伸手阻了那些靖羽军,淡淡地道“襄王殿下,微臣就算犯了法,也该是御史台将我法办,朝廷命官犯法,不关刑部的事情吧”

  襄王微微诧异了一下,想想也是,但随后脑海里又兴起一个更加毒辣的狠招,幽幽叹道“江大人,你可不能怪本王不讲情面,还劳烦大人跟随本王去趟父皇那,一切公论本王会照实上奏给陛下”

  “人称殿下公正无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劳烦殿下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彦万分后悔啊”江臣彦一脸后悔的样子,就差捶胸顿足了。

  襄王心里暗暗冷笑:江臣彦啊江臣彦,没想到你竟然是只纸老虎,本王以前竟然还当你是个人物,可惜啊,你跟错了主子,再后悔,也没用了。

  当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驾着马车去了楚宫。

  在襄王等人得意洋洋的时候,江臣彦嘴角扬起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在紫宸宫东殿,楚皇正召集了丞相严魁,尚书令王墨如,门下侍中苏鹤颜,中书令阮中云,御史大夫,安太师,何太尉,孟将军等朝中要臣在殿内欣赏楚思晴和叶翎汐的舞剑。

  正值高.潮时,陆杭神色凝重地进来禀告,说襄王有事面奏,众人大感愕然。

  唯独楚思晴和叶翎汐两人纷纷对视一眼,俨然心里有底。

  而楚皇也面无表情地大手一挥,淡淡地说了“宣”

  这时,襄王和严御楚两人昂然进了厅,身后紧紧跟随了江臣彦和单羌,单羌看见楚皇,连忙跪下,三声大呼“陛下,你要给老臣做主啊”喊完,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众官员面前上演了一出窦娥冤。不但恶人先告状,还加油添醋地诬蔑江臣彦私用军法,在军营里辱骂下属,殴打自己。

  楚皇冷冷地看着单羌做作的样子,淡淡地问着江臣彦“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

  而这时,江臣彦一改刚才在丞相府内的唯唯诺诺的样子,行过君臣之礼后,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陈述出来,然后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单将军硬要将黑白颠倒来说,微臣无话可说,但是有一点,微臣就算是死,也要冒死觐见给陛下”

  楚皇还未答话,襄王此时大喝道“大胆江臣彦,还敢在此妖言惑众,来人啊”

  一句话,就让众在场官员纷纷皱紧眉头,这个襄王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楚皇还未发表意见,他却先开了口,还真当自己是未来太子。

  “事情还没有查清,二哥就这么迫不及待,不像二哥谦谦君子的个性吗”楚思晴眼底闪过一丝生冷,淡淡地道。

  “我……”

  楚皇不理那对兄妹二人的争执,只是望着江臣彦,淡淡地道“玄儿,你给我坐下。爱卿继续说”

  江臣彦锐目环视众臣,从容自若道“谢陛下恩典,我想请问萧御史,如果有人违反军法,做出伤人放火淫.女的行为,我作为他的将军,是否可以将这人带到军营里,实行军法”

  萧御史捋了捋胡子,沉静地道“不错,如果那人的确犯了军法,除了刑部,当地军营的长官也有职权可以惩治”

  “好,谢谢萧御史,那彦再问孟将军,军队里最重什么”江臣彦又道。

  魁梧的军人迟疑了一会儿,沉声道“军队里最遵严守军纪”

  “好,好个严守军纪”江臣彦大赞了一声。

  中书令干咳了一声,皱眉道“江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臣彦望着这襄王岳丈,微微一笑道“我大楚自吾皇振兴已有二十余载,各地军队都秉承军令,保我大楚河山,今日单统领公然以下犯上,而本官如若视若无睹,此事传了出去,对军心影响,谁能负责?秉守尊卑之序,故能上令下行,将士用命,使我大楚纵横沙场,称雄天下,可是今日单将军却在我营大放厥词,以下犯上,甚至还造成禁军和都卫军将领拔刀相向,试问我大楚如何能安邦定国,如何能无敌四国”最后两句则话调一转,变得严肃庄重。

  “你诬蔑我”单羌厉声喝叱道。

  “我诬蔑你?单大人在我军营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江臣彦冷冷地盯着单羌。

  严御楚此时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讽刺道“都卫军营,那还不是你江臣彦一个人说了算”严御楚也和单羌怀有一样的心思,只要没有都卫军以外的人在场,任凭江臣彦再怎样口若悬河,舌灿莲花都没有用。

  “那单将军说江大人辱骂下属,重伤同僚,是否也是你严大人一个人说了算”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道。

  沉默不语的严魁起身阻止了还欲言又止严御楚。“郡主说的是,是犬子太过鲁莽,混账东西,哪有你插嘴的份,还不给我退下”,说完,连忙向那蓝衣美女躬身请罪。

  “陛下,此事应该是单统领和江大人之间发生了些误会,单统领一时之间怕是遭了小人搀言挑唆,冒犯到了江大人。人人皆知禁军是陛下的皇家军团,之中怕是有些人眼红单统领得陛下荣宠,故此借机陷害单领,使得单统领和江大人之间发生误会,还望陛下明见”严魁跪在地上,沉声说道。

  这句话明是为单羌以下犯上的罪名求情开脱,实则还是暗讽江臣彦故意栽赃陷害。

  而这时,楚皇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表态,襄王察言观色,使了眼色给那些自家党羽,刚准备让他们附和丞相的话时,楚思晴的话,冷冷的又传来“丞相这是什么意思,有些人,你指的是谁,哼,单统领今日在江大人的军营可真是威风极了,父皇和我在一旁都看得目定口呆了。单将军,您老今日不是还仗着有丞相大人的撑腰,叫嚣着要江大人陪你去评评理吗?”

  楚思晴一出,众官员纷纷大惊。单羌心中惊怖,冷汗涔涔而下,微微颤颤地说“你怎么……会知道?”此言一出,如晴空霹雳,巨石激浪,众人顿时大哗。

  “哼……我怎么知道,若非父皇英明,微服私访了都卫军营,今日还看不到单羌大人张扬跋扈、陷害忠良、欺君罔上、颠倒是非的一面”楚思晴妙目生冷,但字字珠玑,透着寒意。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单羌惊惶恐惧,颤抖求饶。

  这时,脸无表情的楚皇才沉声道“单羌以下犯上在先,诬蔑忠良在后,加上罪犯欺君,如此骄纵狂妄,狭隘卑劣,毁我大楚军誉之人,若不严办,我大楚军威何在!来人,把单羌给我打入天牢,等待三司会审,其余帮凶全部革职,永世不得入伍。襄王和严御楚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两人均官降一级,俸禄减半,禁军统领一职则由上官浩接任,至于江臣彦……”楚皇稍稍迟疑了一下,沉声道“江臣彦上前听封”

  “臣在”

  “江臣彦刚正不阿,治军严明。朕加封爱卿为太子太傅”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听得目定口呆,就连严魁亦失了方寸,茫然的站了起来。

  “父皇三思”“陛下三思”

  “父皇英明”“陛下英明”

  随后反对赞同的两股声音交替响亮,楚皇猛地起立,冷喝道“这件事就如此决定了,退朝”

  众人连忙又跪倒在地。

  太子太傅,这是什么情况,太子之位被废至今还在悬空,太子太傅却已有了人选,难道太子是……?跪着的官员纷纷疑惑丛生,看来夺嫡之风不是向着一边倒啊。

  明日早朝,这个消息将会震惊整个朝堂。

  江臣彦望着丞相灰败的面容,望着严御楚呲目欲裂的愤怒样子,望着那抹从襄王眼中闪过的杀机,心里大呼侥幸。若非楚皇早已忌讳单羌的所作所为,若非那三人懂得反咬自己一口,今日想要达到这效果还真不是能计算出来的。

  没错,这场布局全是由江臣彦和叶翎汐两人精心策划的。江臣彦一开始把单威那小子关在军营,只是想替陆杭私自殴打单威的事情脱罪,如果刑部查起伤口,也可说是军法处置,但没料进宫之后,从楚倾烟那得知楚皇会微服暗访都卫军营,于是江臣彦脑海里就有了个大胆的计划。首先,他令叶翎汐的手下当夜就把单威被扣押军营的事情传递给了易怒的单羌,然后还加油添醋的告诉他,江臣彦已经对单威滥用私刑了。利用单羌的猛撞,狂妄和救侄心切,把单羌扯了进来,单羌果然上当,第二日就兴师问罪而来,江臣彦又故意激怒单羌,让他犯了以下犯上,公然挑衅的大罪,正巧,这幕戏码也如愿让皇帝看到了,接下来,江臣彦又让叶翎汐联合楚思晴以赏花论酒的缘由把一干大臣召集到宫中,自己则押着单羌去了丞相府,好似是求一个公道,又利用单羌的急于脱罪,严御楚的刚愎自用,襄王的阴险无耻,让其三人狼狈为奸,诬陷自己。那么他们则乘机把事情闹大,闹到皇帝那去,而后,在自己百口莫辩的时候,则将一番义正言辞的言论说出,在众人面前建立严守军纪的一面,以打击丞相等人的威信。最后,在九公主的帮助下,不但成功“沉冤得雪”还连带把单羌逼入绝境……

  在这个布局之内,最奥妙的则是,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江臣彦在谨遵军令的时候被人反咬一口,若非陛下微服私访,那么今日遭殃的就是江臣彦,根本没有人会料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全是在江臣彦的步步计算之中。

  叶翎汐说对了,江臣彦是变了,不止变得多事了,也变得攻于心计了。但是江臣彦不会后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哪怕是沾满鲜血,

  哪怕是满身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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