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情醉如痴_倾楚天下(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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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情醉如痴

  楚都的街道被晚霞迷雾笼罩,橘红色的天空渐渐呈现暗灰色,偶尔可以感受到一股清爽而干燥的寒风拂面。现已深秋,两岸斑驳的树枝已光秃遒劲,满地的枫叶静静躺在一旁,编织了一副哀怨挽歌。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深秋,从璀璨金色转为朦胧灰色,从丰饶满载到凄凉密布,转眼一瞬,童话般的秋天带着浓浓哀愁。

  “汐儿,你心悸的毛病好些了没有”身躯单薄的白衣男子望着身旁蓝衣女子,眼底流露出来是无尽的怜爱。

  而那个被唤为汐儿的绝美女子,只是静静地站在船头,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无非就是活一天是一天

  江臣彦脑中“嗡嗡”作响,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侵蚀着自己的内心,她用温柔沙哑的声音说道“汐儿,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乐观”

  叶翎汐放在两侧的手轻微触动了一下,僵硬的表情也略微松动了一下,淡淡地道“倘若天命如此,我会乐观,接受一切的”

  江臣彦听到叶翎汐如此无奈的话语,又一阵心疼涌上心头,她拉起叶翎汐纤细冰冷的玉手,将她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汐儿,感觉到我的心跳了没,它和你的心是同步跳动的,倘若你的心停止跳动了,那我的那颗,也会跟随着你而停止的。所以你可不能对我的心始乱终弃啊。”

  叶翎汐的手感受到了那炙热滚烫的地方,苍白的脸颊蒙上了一层嫣红的光泽,轻吟道“你个疯子,怎么还记得这句疯话。”

  江臣彦尴尬地笑了笑,脑海中浮现了以前在药王谷,整天缠着叶翎汐的场景,那时自己被叶翎汐大骂是疯子,整天疯言疯语,弄得淡漠的叶翎汐都被她气的无语,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叶翎汐不留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神情恢复正常,淡淡地说道“我知你在查那些武器的去向,现在我还无法告诉你那批武器在哪里,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此事与我们叶家无关。”

  江臣彦心里猛地剧颤了一下,这件事情原本只有少数几个官员知晓,没想到叶家在朝廷那么无孔不入,江臣彦开始隐隐约约猜到,先前苏大人的小公子满月之喜的宴会上,楚皇那么费尽心思的“削兵”,原来针对矛头是指向叶家的。

  耳边叶翎汐冷冷的话语响起“你心里猜的没错,楚皇要对付的,一直只是我们叶家”

  江臣彦脑海里模模糊糊算是理出点头绪,但是还是有些茫然,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没理由啊,照理说母后是你的亲姨妈,楚皇和叶家也算有姑表亲关系,她不全心全意拉拢你们,反而到处打压你们家,这于理不合啊”

  叶翎汐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却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当年曾祖辈是推翻晋王朝内义军之中最有实力和势力的人,曾祖辈无意成为领袖,却力排众议推选高祖成为义军领袖。

  曾祖辈成为开国元勋后,叶家一门荣宠,三朝以来,一直都相安无事,然而,就在二年前,也就是江太守死的一年,当今楚皇开始大刀阔斧,削叶家在朝庭的势力,他频频重用丞相等人,开始渐渐疏远我们叶家。父亲母亲早已对楚皇心灰意冷,叮嘱我们几个切勿再牵扯到楚国皇室中去。”

  江臣彦心里又是莫名颤抖了一下,她明白自己就是让清冷孤傲的叶翎汐卷入这乱世纷争的罪魁祸首,她有些歉意地说道“师姐一定会还一个健康的小师妹给叶盟主和清夫人的”

  叶翎汐听了这真挚的话语,只是优雅的笑笑,像是替父亲和母亲领情一般。转头望着她的眼眸,淡淡地问道“你这个八驸马也当了近两年了,是准备为江大人沉冤昭雪后,带烟儿离开吗?”

  江臣彦蹙起眉尖,苦涩道“师妹是在拿师姐寻开心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女子,我怎么可能会带八公主走,她应该有自己的幸福,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叶翎汐仿佛早知是这个答案,只是轻声“哦”了一下,随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真够残忍的”

  江臣彦望着天空渐渐黯沉,眼神空洞地道“我早就是世上最残忍的人”

  叶翎汐盯着她黯然神伤的侧脸,面无表情道“逃避是懦夫的行为,你该回去了,我今夜就送你回府”

  江臣彦“啊”的一声,无奈苦涩道“原来你也是说客之一”

  皓月悬挂,街道灯火通明,来往的行人异常喜悦,一副熙攘盎然的人间夜景。

  一位淡雅脱俗的白衣女子站立在西大街的小桥上,望着幽碧的湖面上,几个小舟来回穿梭,远处高墙楼宇烛光跃动,而下面各色小摊摆放多样,吸引来往的商旅,远远一看,那烛火跳跃下的朦胧感像是天阶星辰般,稀稀点点,而湖面上赫然倒影了一轮明月。

  白衣女子一时茫然不已,陷入了自我回忆的旋转之门。

  “烟儿,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就是西街星落桥之上了,为什么称它为星落桥呢,我想应该是西街夜市的小摊贩像湖水明月倒影旁的点点星辰吧。”

  “烟儿,左岸有好多高楼,那的建筑群风格迥异,很独特雅致,我现在从这里看出去,还能看到江府,我好像看到李总管在一本正经训花匠小飞”

  “驸马,你就净欺负我这个盲女,我才不信在这能看得的见我们的家。”

  “冤枉啊公主殿下,我欺骗谁,都不敢欺骗你啊,等我治好你的眼睛,我再陪你到这里,那时,你可要还微臣清白啊”

  同一个地点,只是少了他的温柔话语。白衣女子看着远处的江府,忽然感觉到一阵寂寞。你果真没有骗我,这里的确能看到我们的家,可是你却忘了,要陪我来这里,亲自鉴证自己的清白。

  “烟儿,烟儿,我们现在站在的地方,可是被誉为楚都最具盛名的美食街,这里的小吃绝对不亚于宫廷御膳,你闻到了没有,这是西街麻辣鸡的香味,可惜,你的毒素还未排清,不能吃过于辛辣的东西。不过,我答应你,等你眼睛好了,一定带你来尝这皇城第一辣”

  驸马,现在我毒素已清,你却不在我身边。楚倾烟点了一份麻辣鸡,在点了一壶竹叶青,就在街旁的小摊旁坐下,小心尝了一口。“好辣”,你果然没有说错,真的好辣。楚倾烟脸颊顿时红晕密布,眼眶蕴涵已久的泪水“唰唰”坠下,只是不知这是相思泪,还是美人泣。寂寞成诗,悲伤似赋、凄楚如歌。那楚楚动人的美姿让远处旁人都为之怔木,众人纷纷在猜测,为何一个绝美女子会独自一人来品尝这楚都第一辣,又为何独自醉酒,她难道不知,烈酒加麻辣只会加重那辛涩之味。

  “够了,小烟”这时,一个青底长衫的高大男子飘然出现在那白衣女子旁,一把夺掉了她的竹叶青,狠狠摔在地上。

  楚倾烟有些朦胧地望着那高大俊朗的男子,苦涩道“我只是想尝一下这皇城第一辣,你凭什么管我”说话时,已少了往日淡定柔和。

  青衣男子深深望着那凄楚面容,有些嗔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是在刺激自己,折磨自己吗?你这样当街买醉,他根本不会来心疼你”

  “上官哥哥,你不要管我,我已是有夫之妇,我与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楚倾烟只是摇了摇头,丢下银子,起身准备离开。

  上官浩心中猛得一震剧痛,心底流露出来的愤怒、嫉妒、怨恨充斥着自己的脑海。他很强硬地把白衣女子拉出了西舫,一言不发,拖着楚倾烟回到了江府附近的街道中央,对着楚倾烟吼道“小烟,你清醒点好不好,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宁愿整天呆在尚书府,宁愿整天和陆杭,和展飞厮混,也不愿意回家,你难道还没看清楚,他根本不爱你,他根本就不爱你”

  楚倾烟身躯剧颤不止,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弥漫整个心脏,她的泪珠如断线似颗颗坠下,她沙哑着声音,喃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一定是我自己做错什么了,一定是我的错”

  上官浩心痛难忍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另一个男子酒醉哭泣。一时,心底涌入了一种冲动,他把瘦弱单薄的楚倾烟拉近自己怀里,将她的身躯紧紧桎梏在自己怀中,激动道“烟儿,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不介意你嫁过人,我更不介意你心里有他,让我带你走好不好,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只有我会珍惜你”

  楚倾烟身躯瑟瑟发抖,被他紧紧抱住后,呼吸有些紧蹙,激烈地想挣脱他的束缚,怎奈被他抱得更紧。远远看来,那激烈的挣脱更像是情郎撒娇一般。

  这时,在江府转弯的巷口,江臣彦被叶翎汐很不情愿地拖到了江府附近。然而当她们看到远处一对壁人在亲密搂抱时,两人怔怔木立当场,江臣彦脸色惨白,强烈地挣脱了衣袖上的拉着她的纤纤玉手,飞一般的转身奔出了街巷。而叶翎汐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片刻,连忙转身跃步去追那伤心不已的身影。

  楚倾烟用全身的力气挣脱了上官浩的双臂,愤怒地说道“上官浩,我生是江臣彦的人,死是江臣彦的鬼,我和你缘分已尽,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说完,从上官浩面前绝然奔开。

  上官浩看着佳人绝决的背影,心里忽地萌发了更浓烈的撕痛,他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双腿直直跪在冰冷的地上,任由那寒风凛冽,冰冷吞噬……

  江臣彦一路狂奔,泪水随着寒风吹拂下,形成丝丝细细的长线,苍白俊逸的五官因为悲伤而扭曲。当白衣男子奔到一个冷清街道旁的酒馆前,忽然停了下来,进门就大喝道“小儿,给爷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快点”

  那个酒馆小儿一看一个俊秀男子跑了进来,还嚷嚷着要这里最烈的酒,少许愣了一下,有些迟疑道“客官,实在抱歉,小店马上就要打烊了,这位爷还是另头他处吧”

  “你怎么那么烦,快点去拿酒,爷给你双倍酒钱”江臣彦置若罔闻,有些烦躁地吼道。

  这时酒馆掌柜停下手中算盘,正欲开口时,一个飘然若仙的蓝衣美女走了进来,随手抛了一袋银子丢在掌柜柜台前,冷冷地道“听这位爷的,给她上最烈的酒。还有,你们搬完酒,先出去,有人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酒馆老板心里一惊,知道来人肯定不是好惹的主,忙收拾着拿好那重重一袋银子,给小儿使了个眼色,把酒馆珍藏好久的烈酒端上,连忙带上门,走了出去。

  叶翎汐瞥了眼被带上的门,将视线直直投入眼前这个神情漠然的男子,江臣彦拿起一杠酒,有些机械性往大碗里倒着。

  叶翎汐淡淡地道“疯子,你要喝,我今夜就让你喝个够。”

  江臣彦仍就是毫无表情,拿起一大碗盛满酒的碗,几下,“咕隆咕隆”,苦涩而浓郁的烈酒没入喉中,嘴角流下的残酒也浸湿了白衣领袖。一碗接着一碗,一桶连着一桶,只听到,“砰”“啪”,缸碎破裂的声音,江臣彦拿起一桶已空的酒缸,就往墙壁上砸。

  叶翎汐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好似冷漠淡然,但谁又得知,她坚强漠然的脸颊下翻腾着多么强烈的情绪,那种噬人的痛苦仿佛超越她所患顽疾的百倍。“为了她,你何苦伤了自己。”

  江臣彦瞥了眼淡漠的叶翎汐,满心的委屈、痛苦豁然上涌到喉边,喃喃道“何苦吗?汐儿,你知道吗,你师姐是个爱上女子的变态,我爱上了她,我爱上了同为女子的她”说完,被痛苦扭曲的俊秀五官有点狰狞,那样子像极了被伤害,被放逐的孤狼一般,敏感、脆弱、孤独。

  叶翎汐明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可是心中的酸痛还是止也不住,那疼痛如万千虫蚁啃噬一般,她沉吟好久,才幽幽地道“爱上女子就是变态了吗?那我又是什么”

  可惜酒醉的江臣彦并没有听见这声低喃,只是自顾自地喃喃着“当我第一次遇见她时,我就被她的温柔淡雅所吸引。我很惊讶一个从小被下毒,眼瞎的公主怎么还能拥有那么温柔淡然的微笑。那时,自己对她只有怜惜之情,然后,我为了躲避楚皇赐婚,而选择娶她为妻。那时,我知道,自己对她已经多了份愧疚和责任。在这一年中,我们相敬如宾,没有大的争吵,却也没有过多的亲密,隐隐约约之中,我早已习惯她那淡然沉静的气息。她从来不曾逼我,我也乐的清闲。我曾一度认为自己能把握住对她的感情,但实际,我只是在自欺欺人,我根本无法克制心中涌现的悸动。为了这个女子身份,我已经伤害了一个我喜欢和欣赏的女子。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我不敢去面对和我朝夕相处的她。我懦弱地逃避她们对我感情,哈哈,哈哈,现在楚思晴已经渐渐把我忘却,而她也和上官浩双宿双飞。我该高兴,该庆祝了,可是,汐儿,我高兴不起来,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说完,抓起身旁的酒,颤抖地倒着,而眼中的泪珠却如断线似的,颗颗掉落在自己的酒碗之中。

  叶翎汐听着她凄苦悲凉的诉说,看着她有些癫狂的动作,再也止不住心中剧荡,把酒缸夺了过来,重重放置在桌上,然后抱住那陷入酒意的瘦弱男子,抚着她高束的秀发,喃喃道“你个固执的疯子,你要逃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还要逃避我们到什么时候,你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

  可惜这话还是没让江臣彦听见,因为大醉的江臣彦早已迷迷糊糊地倒在叶翎汐怀里,亲昵着,好似还在说着什么,只是实在是太轻,听不太见。

  叶翎汐向门口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青,蓝,你们两进来”

  话音刚落,酒馆紧闭的门被打开,飘然走进来两个蓝衣,青衣的少年人,只是都是蒙着面,看不见她们的脸,但是看身手和气势,两人都是高手,两人恭敬地向蓝衣美女做了下揖,肃穆道“青使,蓝使参见少主”

  “准备一辆马车,在把掌柜和小儿给我叫回来,警告他们不要乱说话”叶翎汐冷冷地下着命令,而手却无比温柔地抚摸着怀中有些迷离酒醉的江臣彦。

  青,蓝二使说了一句“得令”。“嗖”的一声,迅如闪电,转眼就消失在了酒馆之内。

  而这时酒醉的江臣彦仿佛感觉到什么,只是在埋在叶翎汐的怀里,喃喃道“烟儿,烟儿,我不能失去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而这时,叶翎汐轻轻低下头,用自己冰冷的嘴唇紧贴着江臣彦微热发烫的耳垂边,轻呢道“今夜我会让你享受到极致的快乐,而你也会忘记她给你带来的痛苦。”

  江臣彦好似被催眠了一般,呢喃一声,又沉沉睡倒在她怀里了。

  很快,醉意滔滔的江臣彦被叶翎汐扶上了一辆马车,约莫半个时辰,江臣彦和叶翎汐就被带到了楚都外径,一座亭阁楼台,那座庄园所处位置相当幽静,四周竹林憧影,叶翎汐扶着江臣彦走入那座庄园,这时,几个身着各种颜色的人影齐齐跪在叶翎汐更前,齐声低吟道“七色使参见少主大人”

  叶翎汐扶着靠在她肩头的江臣彦,只是淡淡地说道“本宫今夜只是借宿一晚,小紫,今夜,你代替我回宫里就寝,赤,替我准备好忘忧泉”

  “得令”几个人影瞬间闪动,快如闪电,疾如簇风。

  叶翎汐将大醉的江臣彦扶到后阁,踏入一座名为“忘忧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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