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神女有心_倾楚天下(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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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神女有心

  夕阳刚刚沉入天阙城外的山峦背后,京都内城,展府门口挂着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其中两个“寿”字灯笼显得异常灿烂,引得一群孩童围在展府门口叫唱。

  “祝寿祝寿。筵开锦绣。拈起香来玉也似手。拈起盏来金也似酒。祝寿祝寿!

  命比乾坤久。长寿长寿。松椿自此碧森森底茂。乌兔从他汨辘辘底走。长寿长寿!”

  展府两个丫鬟见状,连忙从府里拿出挎篮托盘,盘子里摆着各种糕点、糖果和水果,她们笑道:“夫人夸你们唱得好,孩儿们,赏你们的。”

  那堆孩童见有糖果分,忙兴高采烈地涌了上来,一边拿着糖果,一边齐声唱道:“祝寿祝寿。筵开锦绣。拈起香来玉也似手。拈起盏来金也似酒。祝寿祝寿!

  命比乾坤久。长寿长寿。松椿自此碧森森底茂。乌兔从他汨辘辘底走。长寿长寿!”

  ……

  随着夜幕渐临,展府的管事老杨站在门口已有两个时辰,除了要对祝寿宾客笑脸相迎,还要上下安排府邸招待的事情。

  他忙里忙外,没有丝毫懈怠,此时,他正催着家丁将两个硕大的寿字灯笼扶正。

  街上的百姓见展将军府这般兴师动众的样子,有好奇者透过敞开的大门四处张望,只见展府内处处洋溢着一派喜庆,来往登门的皆是衣冠风流之士。

  原本国公夫人的五十寿宴,展家无需搞得如此隆重,请些私交好友到场祝贺也就罢了,但新帝有意要给姐姐长脸,不但御笔一挥,赐上“一品诰命夫人”的匾额,还提前赏了宁国公府绸缎十箱,玛瑙玉器若干。

  连皇帝都如此重视国公夫人的寿宴,展府众人哪还敢小打小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次寿宴,与朝廷亲贵牵线搭桥,疏通走动,也好给展府的几位爷铺个好前程。

  展府贺帖上请得女眷们午时便已登门,此时登门祝贺的,多半是衙署处完政务的官员、武将,便是因身体不适或公务缠身实在来不了的,也都各自遣人送上了寿礼。

  楚倾烟饷食后,便从麒公主府坐车出来,她回了趟江府,换了身赴宴的衣裳,便携着贺礼前往宁国公府。

  见是八公主的车辇停在门口,管家老杨连忙热情地迎了上去,弯腰行礼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倾烟笑道:“杨总管免礼,看您老气色真好,比年前见着还要年轻了几分。”

  杨总管摸了把胡须,笑道:“老奴谢公主夸赞,公主这是一人赴宴?还是江大人稍后会来?”杨总管见楚倾烟只身下车,陪同前来也只是两个侍女,和四个护卫。

  楚倾烟笑着解释:“驸马她此刻还在宫中和陛下讨论国事,怕是不能亲自恭贺国公夫人,这是本宫和驸马的心意,祝国公夫人身体安康。”说完,一旁伺候的月儿就将几件贺礼奉上。

  寿礼除了四色礼盒外,还有一幅五瑞祝寿图和高三尺的翡翠观音像。杨管家见礼物贵重,连忙代主子告谢,喊了几个家丁小心翼翼地将观音像搬入府里,自己则领着楚倾烟等人入府,直到展二爷的正妻张氏前来迎驾,方才又回到门口迎客。

  张氏怕八公主嫌自己接驾地位不够格,连忙歉声道:“八公主恕罪,今日实在是府里人手不够,今日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这赵太妃、韩王妃、滕王妃、吴王妃都来了。这老夫人和大嫂都在前厅忙着招待,若是下人懒散怠慢了殿下,还请八公主海涵。”

  楚倾烟讶然,没想到那群宗亲竟结伴前来,看来,都想巴结将军府。她细眉轻佻,心底闷哼了一声,见张氏还一副惶恐的模样,摇头笑道:“展夫人客气了。”

  张氏见楚倾烟面色和善,也就心定了定,一边带路一边说说今日来客的情况,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展府招待贵客的花厅。

  本在花厅交谈甚欢的韩王妃见进门的是八公主,笑着说道:“刚刚正巧和阮夫人说起妹妹,没想到妹妹就来了。”

  楚倾烟笑着打了招呼:“五皇嫂好。”随后,按照在场之人的尊卑顺序,依次给赵太妃、韩王妃、滕王妃、吴王妃行礼,然后与陪坐在老夫人身旁的楚思晴点头示好。

  她对着展老夫人、宁国公夫人作揖道:“倾烟代驸马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也祝国公夫人身心康泰,延年益寿。”贺词说时,随即就有下人就从外面将八公主的贺礼重新装盘装裱,献了上来。

  楚倾烟对着贺礼,笑着解释:“早闻国公夫人乐善好施,一心向佛,倾烟就借寿宴奉上这尊玉观音,祝国公夫人健康如意,福乐绵绵。而另一幅五瑞祝寿图则由驸马亲自所画,祝夫人长寿无忧,春辉永绽。”

  宁国公夫人喊人接了贺礼后,笑着回礼:“老身谢过八公主和江大人。”

  这时,一旁的赵太妃笑道:“八公主送这观音像正是时候,这南海观音不仅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菩萨,同时也是送子送福的注生娘娘。有了八公主这尊观音,国公夫人怕是马上就能抱上孙子。”

  太妃这话一出,大厅上就有三个人笑容凝滞,一个是国公夫人的嫡子展飞,一个是国公夫人的儿媳九公主,还有一个则是刚献完礼的八公主。

  楚倾烟心中思绪翻涌,当初在挑选寿礼时,确实没想那么多,她偷偷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妹妹,心中蓦地涌起后悔之意,早知这样,就送其他佛像了。

  韩王妃勾着太妃的胳膊,随即恭维道:“婆婆说得是。”随后说道:“展将军和九妹妹已成亲多年,却一直未传喜讯,九妹妹你可要加把劲了,这麒妹妹下个月就要生了,你这做姐姐的,可不能落后呀。”

  九公主心中冷笑:这韩王一家,从太妃到王爷,再从王爷到王妃,各个都是口无遮拦之辈,真是一家人。

  她笑了笑,回敬道:“谢五嫂好意,思晴谨记了。”

  吴王妃眉宇舒展,莞尔笑道:“晴儿可不要怪你五嫂口快,她一直在我们面前称赞九妹妹巾帼不让须眉,为了朝廷之事,耽误了小家。若是可以,九妹妹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你毕竟是女儿家,如何能与朝臣一道?这建功立业之事,还是应让你夫君去做,展将军年少英武,必有一番作为,若是事事都让妻子争了先,日后朝廷那些黄口小儿岂会服帖将军,九妹妹若是真心爱护将军,就应在家相夫教子,帮夫兴家立业。”

  说完,众多夫人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楚倾烟看了一圈众人,心中冷笑。

  别看吴王妃长得一副柔弱好相与的模样,就凭刚才那番话,就足以让楚倾烟重新认识了她。

  这话粗粗听来没什么毛病,但细细推敲,就可发现吴王妃这番话绵里含针,动机不纯。

  其一,等于当中指责九公主已为人妇,却不守妇德,不在家老老实实相夫教子,却整日混迹朝廷,做着牝鸡司晨之事。

  其二,展飞若是心胸坦荡,那势必出去就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他这个将军是吃软饭的,权势地位都由公主所赐。若是展飞心胸狭隘,那这番则直接埋下离间的种子,日后九公主与展家的相处哪能和和睦睦,太太平平。

  楚倾烟心中鄙夷,但面上一派笑容可掬:“九嫂的话,烟儿可不依,宁国公府一门忠烈,三代皆是战场英豪,展老夫人早年更是随夫征战,颇有北宋佘太君的风采。晴儿在朝堂施展才华,也是继承展老夫人巾帼气度,为宁国公府扬眉争光。”

  吴王妃一愣,忽然重新审视这个身娇体弱,柔善好欺的八公主。

  楚思晴向姐姐递上感激的目光,莞尔笑道:“姐姐这是在抬举妹妹了,妹妹虽不才,但现在也肩挑了吏、礼两部,政务确实繁多,片刻都不敢有懈怠,不像几位嫂嫂乐得清闲。”既然对面不给面子,那自己何必要顾及皇室颜面,楚思晴素来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般羞辱,一张嘴就恢复了自己伶牙俐齿的一面。

  展府众人哪敢多嘴,这两边都是神仙打架,一个不好,就会小鬼遭殃。

  主人都不敢搭话,陪在一旁吃喝的官员、夫人自然也不敢多嘴,只顾闷头喝酒,装聋作哑。

  被两姐妹联手怼得哑口无言的韩王妃、吴王妃只得一阵干笑。此时赵太妃不依不挠还在纠缠:“九公主说笑了,这有了孩子的人,绝不清闲,我那两个孙子就闹腾的很,不信,你也可以问问你两个堂嫂嫂,这五六岁的孩子最折腾了。”

  展二爷的两个媳妇儿忽然被赵太妃点名,吓得只能含糊其辞地称是。

  楚思晴与楚倾烟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一丝无奈。她耸了耸肩膀正待解释,一旁的展飞忽然插嘴道:“展飞一家深受皇恩,能娶到九公主殿下,是展飞前世修来的福气,至于子嗣的事,我与公主都尚且年轻,还是遵循缘分即可,还请各位皇嫂能嘴下留情,不然,惹了我家殿下羞恼,到时,倒霉的可是卑职。”接着一阵抓耳挠腮,装作一副憨厚样。

  一直未开口的滕王妃见展飞有意给了台阶,连忙给给韩王妃和吴王妃使了眼色,她微微笑道:“就是就是,今日我等是来祝寿的,可不是来催生的,你们可别偏了重心,让人瞧了笑话。”

  “对对对。”其余王妃顿时恍然大悟,跟着称是。

  随后,气氛就正常多了,众人轮流说了一大堆花样百出的好话,惹得展家老夫人和国公夫人是眉开眼笑。原本就宾客如云的屋子,随着戏班子精彩演出,欢语笑声达到了鼎沸。

  待过了酉时,前来贺寿的宾客也陆续告辞,楚倾烟见时辰不早,也起身向展府众人拜别。

  临走前,楚倾烟拉着楚思晴的手,轻声询问今晚是否随她一同回麒公主府。

  楚思晴很想跟着姐姐一同离开,但转念一想,若是往常,自己是可找借口回公主府,但今日是婆婆寿诞,自己这么做不但会让展家失了颜面,还会让旁人妄加揣测,况且吴王妃刚做了一番挑拨,自己要是走了,这展家众人心眼再大,也会与自己有了生分。

  于是说,楚思晴便婉拒了楚倾烟的邀约,楚倾烟看起来有些失望,她咬了咬嘴唇,意味深长道:“那今夜晴儿早点休息,明日下朝后,就早点回公主府,麒妹妹吵着闹着要你陪。”

  楚思晴点了点头,似乎有点猜到楚倾烟的意有所指,姐姐这是看出自己还在躲着展飞。

  这些日子,九公主一有空就去麒公主府探望妹妹,有时待得晚了,就和楚倾烟同住一屋,两姐妹有说有笑,日子过得颇为惬意。

  自打俪若山归来,楚思晴就鲜少与展飞见面,城外的九公主府都难得回去,更别提比邻而建的驸马府。

  今日若不是婆婆寿诞,楚思晴都快忘了自己是将军府的儿媳。

  楚思晴望着慈祥和蔼的展老夫人,浓浓的愧疚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国公夫人特地走了过来,摸着着楚思晴的手,微微笑道:“公主,你也别站在这了,你们两今日也忙了一整天,也该累了,赶紧回屋歇息吧。”

  展二夫人张氏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你们小两口也许久未见,肯定有说不完的贴心话,陪着我们这群妇道人家多无聊呀,赶紧回屋休息吧。”

  张氏见楚思晴似有所动,连忙朗声对着厅内侍女催促着:“春香,夏香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公主和三少爷铺床去,晚上再烧点热水备着。”

  “热水备着”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劈下,瞬间就把楚思晴劈得是体无完肤。

  是了,自己早是展飞的妻子,做妻子的,自有妻子应尽的义务。

  楚思晴面容平静地向展府众女作揖:“那媳妇先行告辞,婆婆和众位婶婶也早点休息。”说完,便一把挽上了展飞胳膊往后院走去。

  展飞一路上见楚思晴面色灰白,勾着自己的胳膊又极为僵硬,他小心翼翼地提议:“公主,要不,你先回房睡吧。我忽然想起还有青龙军的军册尚未整理,想去一下书房。”

  楚思晴一愣,深吸一口气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她淡淡地道:“侯爷,刚刚二婶也说了,我夫妻二人许久未见,是该好好聚聚,侯爷还是早些歇息,军册明日再理。”

  “嗯,好吧。”展飞见妻子面色如常,心中虽是犹豫,但也就从了公主意思,随她一同回了屋,两人一言不发,各自去了府邸所设的浴房沐浴。

  一个时辰后,楚思晴和侍女回来,只见展飞一身青衫长袍坐在书桌前,拿了本兵书在看。

  当楚思晴挥退侍女,关了门插上门栓后,展飞心头一颤,将手中兵书举得更高了。他隐约猜到待会要发生的事,一时间,就有些坐立难安。

  楚思晴轻声唤道:“侯爷,夜深了,该歇息了。”

  展飞嘴唇紧紧抿着,迟疑地放下兵书,朝床榻走来。

  近了床前,楚思晴见展飞杵在边上一副不自在的模样,便主动伸出双手触了上去,试图替他解开衣服。

  展飞紧张得不知所措,期期艾艾道:“不,不用,我,我自己来即可。”

  楚思晴垂首低语:“服侍夫君入寝,本就是妻子应尽的本分,还是让我来吧。”

  展飞无奈,只得任由公主轻轻解开他上身的衣裳。只是解开之后,那双纤纤玉手就几度僵在他的胸口,似乎隐隐还有些颤抖。

  展飞一时恍惚:莫非,她也在紧张?

  奇怪,自己与九公主不是成亲已有三年?为何九公主动作如此生涩。

  展飞陷入沉思,恍然未觉自己长袍已除,在楚思晴略显笨拙的举动下只脱到最里层的内衣,只需楚思晴轻轻一拉,整个上身就会**裸暴露在空气中。

  只有楚思晴自己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心力和勇气,才勉强做完了宽衣之事。

  待帮展飞脱到最后一件衣服时,楚思晴动作迟疑,指尖也更为瑟缩,展飞连忙拉住已经解开的一半的襟口,往床榻逃去。

  展飞仿佛觉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楚思晴见他狼狈的模样倒也不恼,只是眼中黯然更重,她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腰带,一件又一件的衣衫缓缓飘落在脚边。

  展飞顿时被眼前这美人脱衣的香艳画面所摄。不多时,楚思晴便同他一样只着单薄亵衣,隐约看得见九公主被轻纱包裹得凹凸有致的娇躯。

  若是常人,见到美人在侧,一副任君采撷的柔顺模样,怕早就按捺不住扑了上去。

  可现在,展飞心中只剩紧张和无措,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他对公主,只有敬意,未有爱意。在他心中,一直有个牵挂的人,而今日,他却要背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去做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事。

  “侯爷,你很怕我么?”楚思晴上榻凑到近前,声音却是细如蚊蚋,听起来脆弱而遥远。

  展飞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愧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夫妻之间行敦伦之事本就顺应伦常,何况今日在寿宴上,已有旁人抨旁敲侧击指责公主无出。九公主今晚有意顺从自己,自己却如此抗拒,若是让公主心生恼意,怕是会怪责展家。

  想通此处,展飞转过身,一把揽过楚思晴,硬着头皮去亲吻楚思晴的发丝、脸颊。

  被吻之处,皆是一阵簌簌战栗。楚思晴像个木偶般挪动身子,双眼空洞地望着床顶的轻纱,只求事情赶紧结束。

  哪怕展飞的嘴唇触上自己的颈脖,火热的手掌温柔地掠过腰际,哪怕他的触碰带起了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她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自己终还是逃不开宿命,要与不爱的人行周公之礼,为不爱的人诞下子嗣。

  楚思晴想起最后一次与江臣彦亲密缠绵之时,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晴儿,我爱你,哪怕你不爱我,我还是想偷偷爱着你。”

  呆子,我也爱你,偷偷地爱了你很久。

  楚思晴眼眶湿润了,她强忍住心中悲痛,不让泪水流出。

  此时,展飞已将轻吻加重,雪白的肌肤已被吻出一朵花来,他将楚思晴的僵硬的双手圈住在自己脖子,整个人一下子压在楚思晴的身子上,一双大掌正欲拨开楚思晴的衣襟口,准备更近一步。

  楚思晴只感觉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自己的小腹也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好似一只野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准备将自己吞噬,她忽然心中涌起一阵厌恶、慌乱和惊恐。

  她想起严御楚在自己身上施加的兽行。

  她排斥,本能地排斥,顿时慌张地大力一推,将压在她身上的展飞掀到一边。她大声说道:“走开,不要过来!”她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眼神和气息都变得异样狂乱。

  展飞不明就里,连忙上前急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楚思晴惊惧不已,挥舞双手泣声号道:“你走开,你走开!”。

  展飞悚然滚下了床,**着上身跪在地上,整个人如芒在背,不断磕头请罪:“公主恕罪,公主恕罪,是展飞冒犯公主,公主恕罪。”咚咚咚,就磕了几个响头。

  楚思晴被他这么一说,瞬间从癔症中清醒过来,双眼也恢复了清明。瞬时间,她心头涌起浓浓的懊悔和感伤。她有心想亲自扶展飞起来,却始终无法攒起勇气去触碰他。

  她拉起被子覆在自己胸口,沉默许久,方才轻声道:“侯爷,今日本宫不太舒服,就,就这么算了吧。”

  展飞虽是满肚子疑问,但现在哪敢多话,公主都被自己吓得发了癔症,那今晚,这周公之礼肯定是行不成了。不过,他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仿佛心中悬挂的大石也落了地。

  他小心翼翼道:“公主,微臣去喊一下大夫,来帮公主请个平安脉。”

  楚思晴连忙说道:“不用,本宫睡了就好,这件事,无需让别人知晓。”

  展飞连连点头称是,然后跪着拿起丢在一旁的衣服,狼狈地穿了上去。

  楚思晴见状,心中更是自责,她不忍道:“侯爷,对、对不起,我、我今日确实不太舒服,改日、改日我再向你请罪。”

  展飞摇了摇头道:“公主何出此言,臣今晚去书房凑合一下吧。”

  楚思晴心想,此时展飞若是走出了房门,府里的丫鬟肯定会知异样,若是这话传到了婆婆和老夫人那,怕是又要生出事端,她连忙阻道:“不要出去,你就睡屋里吧,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展飞见楚思晴态度坚决,只得硬着头皮又爬回了床,不过这次爬上去,心态完全不同。

  两夫妻都有些尴尬,尴尬得相对无言。二人分被而睡,展飞朝外,楚思晴向里,各自背靠背,距离遥远得甚至可以再塞一个人。

  一夜无话,一片寂寥。

  楚思晴神情惘然,脑海空空,徒劳地盯着墙壁,许久,终于因倦意慢慢的阖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楚思晴在迷糊之中恍惚觉得身上被人轻轻摩挲,轻柔而炽热。她缓缓睁开眼,只见头顶轻纱丝幔,徐徐低垂,鼻下焚香袅袅,甚是好闻,床头边有个模糊而又熟悉的白衣身影正坐在床头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

  “唔……别闹,我困。”楚思晴微微睁着双眸,隐约见着是那熟悉的脸庞,她将头埋入被子中。错觉,一定是错觉,那人怎么会对自己笑得那么温柔,楚思晴蠕动着嘴,呢喃道:“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我的小懒虫,起床了。”那人忽然凑近自己,轻轻咬住楚思晴的耳垂,喃声低哑轻挑:“再不起来的话,我可要睡上来咯。”

  楚思晴累得疲倦,倒也未曾拒绝,又是“嗯”地低吟了一声,微微地扭动了身躯。

  那白衣身影翻身跃上了床,轻轻地压在楚思晴的身子上,楚思晴毫不反抗,半推半就地任由她身子紧紧贴住自己,随后便感觉樱唇被一阵湿润触感所碰上。那人身上散发着那股熟悉的檀香,叫楚思晴不由得放松了意识和身体,只是闷哼一声,并未睁开双眼,也未曾抗拒,她由着那温润且温柔的灵舌侵入口中,肆意吸吮自己的柔软芳唇。

  等等,吻她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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